“茶叶不要都烧了,留上几株。”
都到了这时候jiang怀雪竟还记挂这些茶叶,裴书jin看了看正要添火的枝叶,挑了带着芽叶的一株递给jiang怀雪,感叹道:“就这么烧了确实可惜,这些茶叶真难得,长在如此艰险的地方,还有‘挣破天’这样不屈的名字。”
jiang怀雪愣了一下,低声道:“我也不曾想到还能得见“挣破天”,这是家*十年前在武夷山培植的。”
裴书jin愣了一下,jiang家闻名天下不可一世,他也在蓬莱别院呆了月余,但却不曾听说过jiang家其他的什么人,好像jiang怀雪天sheng就是孤家寡人一般。
“令堂……”裴书jin看了看火里燃烧的枝叶,突然就有些下不去手,感叹道:“她可真厉害,竟能深入如此险地辛苦经营。”
说罢,裴书jin像是猜到了什么,皱了皱眉道:“其实这一路我都觉得奇怪,这里路途艰险气候恶劣,正常人都有些受不住,你却执意跋涉千里*自上山遭罪,是因为令堂的缘故吗?”
裴书jin从来两耳不闻窗外事,来扬州前就连jiang怀雪的大名都是依稀听说过,其余什么豪门秘辛一概不知。他虽十分好奇jiang怀雪此行的目的,但也不曾多问,走之前也只是听西苑侍从说jiang怀雪是要来拜祭的,可是大家都语焉不详。
jiang怀雪背靠岩壁,神*疲倦,若在平日里,他最懒得与旁人聒噪,可此时昏天暗地四下无人,听着岩*中风声shui声和火焰噼啪燃烧的声音,他心情难得沉静,顿了片刻,便开口道:“家父家*十年前开始经营武夷山区,也是在那段时间培植出了贵如黄金的*级武夷岩茶‘挣破天’,一时之间举世竞逐,风*无两。但好景不长,五年前武夷山山崩,茶园尽毁,‘挣破天’*株丧失殆尽,为寻求更好的栽培地,他们*自带了茶种自三仰峰往须弥山巅而去,结果遇到山崩余震,折返不成,永葬山涧。”
裴书jin闻言喉*发堵,许是火堆燃得过热,让人神思都有些缓慢迟钝。他也不知该如何安weijiang怀雪,只捏了捏手中茶株,轻不可闻地叹了一声道:“你这次来,是专程祭拜他们?”
“须弥山巅在闽北广为*传,据说那里是培植岩茶最为优越的地区,但山巅常年浓雾笼罩,不能见物,每五年才有两天“开天*”的日子,浓雾散去,能够上到山巅。五年前,因为各种传言,在地方术士和宗族众人gan扰下,我没能给父*收葬,甚至连他们葬身之chu的一抔土都不曾带回。”
裴书jin恍然道:“所以今天就该是“开天*”的日子吗?怪不得我们要兼程赶路。”
jiang怀雪轻笑一声:“……真真假假,我也分不清了。想来一切或许都是传言,真的有须弥山巅吗?我们*下所chu的地方又是哪?这雾障真的会散吗?”
裴书jin也一*雾shui,皱眉道:“令尊令堂经营武夷山多年,想来也不是会轻信传言的人。当年的原委,就没人清楚了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