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起曹管事，裴瞬倒突然想起他那日传的话，不由按了按前额，回过身来打量她，探究地询问：“你从前和皇上相识？”
姜涟微微发愣，一时反应不及，又因为心中有亏，竟错以为他知晓了她的筹划，可转念再想，若真让他得知，又岂是问几句这样rong易。
她暗嘲自己草木皆兵，垂眉遮掩住情绪，斟酌道：“皇上*时曾跟着我父*读过书呢，那时候他常来府上，我们倒说得上几句话。”
裴瞬不*声*，又问：“皇上那日来府上，留你说了什么？”
姜涟这才明bai过来其中缘由，仔细回想，皇帝说得那些闲话，若是如实*代，反倒rong易叫他起疑心，她停下手中动作，故作黯然道：“还能说什么，不过就是替我父*惋惜罢了，说他怎么也不敢相信，我父*那样的人会**百姓。”
同样的话有太多人说过，裴瞬倒不曾怀疑，他收回目光，歪过身子靠向她，语气满不在乎：“这样说来，当初请先帝宾天时，倒忘了一桩事，理应让他先洗清了你父*的罪名，再让你将那盏du药喂给他。”
这样的光天化日，他对*廷隐秘直认不讳，姜涟心中大骇，下意识地打量周遭，唯恐被有心之人听去。
“怕什么？”他无所顾惮，抬臂将手掌落在她的后颈，是完全掌握的姿态，手*则在那块皮*上细细摩挲，一下接着一下。
他的手心冰凉，安抚的动作落在她身上并wei使她宽wei，反倒平平sheng出冷汗来。
她咬了咬*，“倒不是害怕，只是想起来还有些发慌。”
心慌不为其它，只为她要du害的是势位至尊的皇帝。她记得先帝被喂下那盏du药时，一直恨恨地瞪着她，双目似要泣出*来，明明已没有反抗的余地，偏还要极力抬起手去抓她的腕子，*不瞑目的人将所有气力都聚集在手上，她的腕骨几乎被他攥碎。
再想起那场景左腕依然会隐隐作痛，她下意识的要伸手去轻抚，却被裴瞬抓住，他*出耐人寻味的神*，出言称赞：“有些心慌那是自然的，但是你zuo的极好。”
姜涟毫不迟疑的点点*，她心里最为清楚那夜濒*的先帝多么可怖，她后来甚至为此zuo过许多次噩梦，可**之仇远远抵过夜卧梦魇，若重来一回，她照旧会送上那碗du药。
她此时的豪横坚决，比她千依百顺时更让人觉得真切。
裴瞬*底晦暗不明，抬手轻揽住她的肩，一种莫名的欣wei盈满心*，与他肩并着肩的人，和他怀着同样的狠绝，这比直接地受她迎合更觉满zu。
姜涟能感受到他的情绪涌动，此时应是取悦他最好的机会，可她心思全不在此chu，再没有多余的*力去逢迎。
ma车**晃晃前行，两人各怀心事，一路无言。
屏山离京中并不算远，ma车一日便能到，因顾及皇上，在行至大半时特在中途驿站稍停，以供皇上歇息片刻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