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章
李昭*并不知道，在他听不见看不见的地方，有一双*睛还在百无聊赖地注视着他，并且充满了*富的*心戏。他这会儿困得*皮都在打架，若不是时不时地掐自己一把，早就伏案睡了过去。
他昨夜本来就没睡好，早朝撑下来已是极限，又跟宛荣和云殷说了半天的话，这会儿神思都飞到了九天外，但是他知道，他不能休息。
云殷是个说一不二的人。
他说要让他看奏折，那李昭*今天就必须将面前这叠奏折看完。
要不然，后果绝对是李昭*自己承担。
他不害怕丢人，但是每每上朝，朝臣们殷切的目光总是让他于心有愧。尽管坐到这个位置上并非他的本意，而大概率，朝臣们寄予厚望的唯一原因只是因为他姓李。
此外……
他也不想让云殷再因为这种事失望。
他不知道云殷所谓的，希望他能勤勉于政务抱了几分真心。分辨不出，他选择相信。
至少云殷是真的把奏折留给了他，也是真的放了手。
为了这些，他勉力坚持着。
只是，有些事，不是坚持就可以zuo到的。
李昭*在冷*十七载，在xue识方面，也就堪堪zuo到了识文断字，政事更是一窍不通。
他不敢直接在奏折上勾画，只能自己额外zuo批注，即便如此，入夜之时，奏折也剩了大半。
下人上来问他何时用膳，他*了**。
他手上是一本很是复杂拗口的折子，可是细细读来，李昭*又觉得好像并没有什么实质*rong，就在他有些举棋不定，打算再看一遍的时候，一双手抽走了他的奏折。
李昭*抬起*，看到了云殷漫不经心的侧脸。
“*安知府左卫的折子。”云殷翻看了一下手里的奏折，“啧”了一声，“果然一如既往的废话连篇。十句话里没一句有用的。”
李昭*：“……”
原来不是错觉。
然后他才后知后觉：“……你怎么来了？”
云殷把折子放回桌上，没有回答他的问题，而是语气和善地问他：“都这个点了，陛下还在书*，用晚膳了么？”
于是李昭*的疑问没有了，取而代之的，是条件反*的心虚。
云殷基本都是上朝之后来，他以为对方大晚上的不会再进*一趟了。
虽然云殷的*宅就在*外不远chu的地方。
云殷似笑非笑看他一*，李昭*回过神，默默认错：“……下次不会了。今天忘记了。”
不知道是不是他态度诚恳，抑或是云殷确实累了，对方并wei和他多计较，只是让人送来晚膳。李昭*自动自觉，很乖地坐在桌前等饭，不多时，*人就送来了饭菜。
晚膳很*盛。是按照李昭*的口味zuo的。天子不能表*喜好，只是李昭*吃饭的第一天，就对着一道椒盐虾狂动筷子。云殷也不管他，听说了之后让厨*记了他
吃的，平日里有意识地给他多zuo。
那会儿李昭*还不知道自己将要面对什么，吃饭也吃得心无旁骛。
现在想来，若是云殷那个时候心*来*给他下个du，那他估计也会*得很gan脆。
云殷不下du，云殷看他吃饭。
李昭*批折子批得毫无胃口，多了一个人又不自在，咬着炖排骨磨磨蹭蹭，企图放筷子之时，云殷手上拿了本闲书，*也不抬：
“陛下。”
于是李昭*又拿起筷子，默默把饭吃完。
吃过饭，云殷的书也翻到了最后一页，他放下书，明知故问：“陛下的折子批得怎么样了？”
李昭*知道躲不过，乖乖地领他回里间。
桌子上两叠奏折分门别类，*rong先不说，看着倒是很整齐。
云殷今日原本没打算再进*。
现如今，朝政由他一手包办，他来**已经够勤了。几个御史看见他像看见了sheng平心腹大患，恨不得用唾沫星子淹*他，若非必要，云殷并不想给他们的折子增添素材。
只是木柯特意叫人传了个信，说小皇帝今晚怕是个不眠之夜。到了最后，他到底还是来了。
总不能真叫小皇帝连夜把奏折尽数批了。
李昭*敢批，云殷也不太敢看。
只是来的路上，他还是不冷不淡地提点了木柯一句。
木柯跟他*近，他放心把差事*给他。但木柯心太软，这不是好事。
彼时木柯面上羞惭，但这会儿云殷似乎有些理解他了。
他拿着旁边的一叠纸张，问李昭*：“这些是陛下写的么？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