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若是哪一天能在吵架中吵赢别人,只有两种可能。第一种,对方是被他非同寻常的想法所折服了。第二种,可怜的样子太有欺骗*,对方涉世wei深,心软了。
云殷不是其中任何一种,他于口*之上赢了李昭*,也没有*毫胜之不武欺负人的自觉,留着李昭*一脸不可置信,自顾自地喝了口凉茶。
茶喝完,他开了口:“陛下,您有什么想问的,可以现在问。”
李昭*神*微僵,别开了*。
刚刚的气氛很好,阳光能冲淡大部分的*暗。藏在雨夜的*意,来回的试探和对峙,以及后怕和委屈。李昭*从前遇到难过的事,有人告诉他睡一觉就好了。事实证明,这确实有点用。
至少现在,他起码能维持表面的镇定。
可是该面对的总要面对。只剩下他和云殷两个人,昨日的事就又仿佛无形地横亘在中间。
过了片刻,他轻声开了口:“为什么要给我请老师?”
他还是决定面对。
云殷问他:“陛下想听真话还是假话?”
李昭*:“……”
那种被当作什么东西逗弄的*悉感觉又来了。
他说:“真话。”
“真话就是。”云殷道,“若真放任陛下成为皇位上的摆设,那么半年之后,参臣的折子就能淹没文政殿。虽然这并不能造成影响,但会*费臣很多的时间来chu理。”
李昭*其实没抱什么云殷会说真话的希望。
经过昨夜,他意识到云殷或许从来就没有信任过他,只是大多数时候,他都没什么机会对对方产sheng威胁,所以才获得了长达半个月的纵rong。
但是云殷说了。
不仅说了,还说得坦坦**。
要是蔺平还没走,一句“放肆,大逆不道”已经出了口。
李昭*喉咙发gan。
他没有问假话是什么,那没有意*。
但他想,请老师也有别的**。他问的那句话,其实本意是问:
为什么不*他了?
他犹豫着要不要再说得明bai一点,但云殷已经先他一步开了口。
“陛下。”云殷道,“您要知道,臣对您,从来就没有任何敌意。”
长久的沉默之后,李昭*低声开了口:“你不想让我zuo多余的事。”
云殷停顿了两秒:“陛下,有些时候臣也会突然感觉到陛下很聪明,这是臣的错觉么?”
李昭*毫无*伤力地瞪了他一*。
然后,他抿紧了*。
其实道理很简单。他也能想明bai。
云殷之所以突然对他发难,就是因为他去找了宛荣。他之于云殷,就是一个摆设,有了皇帝,才能有摄政王。但如果这个摆设想要zuo些别的,不管出于什么目的,都很值得人警惕。
从这个角度来说,云殷的zuo法无可厚非。
从云殷刚刚对他坦诚开始,李昭*其实就没有sheng气的感觉了。
他不sheng气的方式也很简单,他说:
“以后不会了。”
他很少许诺,一旦承诺,就会兑现。
云殷不知道,但他自己会记着。
这场对话到了这里,其实就已经差不多了。李昭*等着云殷说结束,对方却一直没说话。
不说话但是看着他,李昭*被看得浑身不自在,他小声说:“我又说错了什么吗?”
云殷突然道:“陛下,臣有一个问题。”
他看着李昭*,若有所思,“您对每个人,脾气都这么好么?”
第11章
想动手么?
云殷承认,有那么一瞬间是想的。
李昭*是个隐患。常梓轩说得有道理,不怕一万,就怕万一。
可是临了,他还是觉得没意思。
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,他和常梓轩就都变了。几年的夺*,不见*的刀光剑影之下,不谨慎的人没法活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