凤歧、ma彪、杨玉芙还有四*子,他们究竟是一群什么样的人呢?
在多数人的*里,他们是*人不眨*的恶魔,但在我这个同他们接触了三个多月的人来说,他们是又可恨又可怜。
他们究竟是好人还是坏人?或者用一个时髦一点儿的词说,他们只是另类?
记得在山里的时候,我有一次拐弯抹角地问黄德海,为什么不作些正经的营sheng?
他把我的意思明bai地揭穿,却没有直接回答我,而是把我带着聚*厅前,那里有个小shui塘。
黄德海向一边的小喽罗要了一团米饭扔在塘里,一群鱼立刻冲上来争抢。
「你看那些鱼,是fu人放养的。」黄德海道:「其实它们都是一同放进去的小鱼苗,现在却有的大有的小,知道为啥子?」「为什么?」我问。
「因为抢得快就吃得饱,吃得饱就长得大,长得大就抢得更快,不会争抢的哩,就小,小就更抢不到,最后只得饿*。」「为什么不多喂些食呢?」
「这个shui塘只得这么大,就算喂得饱,等它们长大喽,早晚没的地方游,还是要争。」「那就把池塘挖大些。」
「池塘再大也大不出这块地,鱼多了还不是一样要争?我是说哪样意思呢?你看,这座山大不大?」「大。」
「云南大不大?」
「大。」
「可是你想想,这座山虽大,可种的地总是有数的,这里倒有好多人住?不知你听明bai没的?这座山养不活这座山里的人,云南也养不活整个云南的人。
你抢的到,就吃得饱,抢不到,就只得饿*。」「那也不能……。」
「我知道你想说啥子,你是善心人,想的不能说不对。
可惜世界只得那么大,东西只得那么多?大家都要争,不争就不得活。
打个比方说,一个屋里有三个人,三个豆儿,还可以分一分,要是只得两个豆,你想活,就要把豆从别家包包儿里掏出来,放在你自家包包儿里。
你以为哩?你们都讲,老子是土匪,是强盗,说的不错。
老子就是强盗,你以为那些当官的就不是强盗?他们比我们好得到哪里去?老子是明抢,他们是暗抢。
老子不讲啥子叫脸面,抢东西就是抢东西,不抢老子不得活。
就好像窑子里边的*子,只要有饭吃,老娘就是卖屄的,你要哪个样嘛?!老子不像那些当官儿的,又要当*子,又要立贞节牌坊。
老子只是小强盗,还有更大的强盗,就说老蒋,那些苛捐杂税,还不是抢老百姓的东西?还有比他更大的强盗,比方说日本人,还有英guo人、法guo人、意guo人,还有你们meiguo人,哪一个不抢?我不怕你不gao兴,不把中guo人抢得一个个穷得光着pi股,你们meiguo人能过得那样舒服?才见鬼哟!」「那你见我抢了吗?我挣的难道不是gan净钱?」「那你看这寨子里的婆娘抢了没得?比方说花棚里*那些女人,哪一个*过人抢过东西?还不是一样过得好?那不等于她们吃的喝的就是gan净的,因为她都是靠老子养活的,她们吃的喝的都是老子替她们抢来的。
寨子里东西多,养得她们起,寨子里没的东西,大家都饿*,那先饿*的也是她们。
不怕你不gao兴,就是因为meiguo兵在中guo抢得多喽,才有那么多闲钱让你当善人,你花的用的都是meiguo兵抢来的赃物。
不信你看看这里的郎中,哪一个不是像你一样救人*命的大善人?还不是吃得上顿没得下顿,要不是老子关照他们,也都饿得*喽?都是郎中,你吃得饱,他们吃不饱,是因为东西都叫meiguo抢跑喽,老子抢的不够多,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?」他说得那么直接了当,那么不加掩饰,让我只有愕然地看着他,虽然心里感到他有些强词夺理,却一时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去反驳他。
现在阿辉一问,再次让我不得不面对这个问题,我该怎么回答他呢?
是啊,我是在作善事,而且好像还在靠善事挣自己的sheng活,不过如果我不是meiguo医sheng,而是越南医sheng,我还能有这样富zu的sheng活吗?meiguo今天打这个,明天打那个,表面上冠冕堂皇,实际上还不是为了抢东西?!这是连meiguo人自己也都心照不宣的事。
也许我嘴上反动过,可潜意识中仍然希望meiguo的炸弹能够落在别人的*上,因为那炸弹可以替我们换来更多的财富,现在,我仍然在心安理得地享受那些靠炸弹抢来的财富,这同那些靠黄德海养活的*女又有多大区别呢?我又有什么资格去蔑视黄德海和阿辉,把自己看成善人,而把他们叫作强盗呢?
我陷入了一个悖论,一个怪圈,不知各位又是怎么看的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