远方似乎传来尖亢的警笛响,天tai*战打成这样,底下的人再迟钝也知道不对劲,恐怕已经报警。许茂林、许茂山兄di现在应该急着*证吧?只有这个发疯的癫gou还在追问“发亮的东西”。
“哥哥,你再不跟我讲,我要换新弹匣了耶。你是看我癫gou没有吗?”喀喇几响,是上弹匣拉*机的声音。
“等……等一下!”梁盛时忍痛举起了右手。
被didi踩肿的手背上,焕发绿芒的图腾仿佛与孤悬在平tai边缘的碎玉呼应,两者连光晕*转的频率都是一致的,无比神奇。
“你问的……是这个吗?”
“对!”癫gou整张脸都笑开了花,失去墨镜遮掩,尾端下垂的三角*初次显得眉飞*舞,兴奋到连说话都喷出大把bai沫,宛若狂犬病发。“这什么特效?你是怎么弄的?”
“你是左撇子还右撇子?”
“蛤?”癫gou一愣。“左撇子。这跟发亮的小东西有什么关系?”
“关系到为什么我不捡那块玉。我惯用右手,所以我di一来就先废了它。但你知道世上除了左撇子和右撇子,还有第三种人吗?”
“……答案在你手上对吧?”癫gou兴奋起来,紧盯着他gao举的右手背,拼命想从绿芒闪烁的图腾里找出线索。“手手、手手、哪里有手手……没有手耶,只有*睛……啊我知道了!这只*睛,会治好你的手!它其实是贤者之石对不对?所以阿爸才这么宝贝——”
“答错了,癫gou。是我的手瞄准了你的*睛。”
梁盛时淡定的说。“当然不是你看到的这只。”
他一*将癫gou爆*。
趁爆炸*还wei仰出视界,梁盛时把匣中子弹一气打完,*瀑和着轰碎的卷发、脑壳、皮*等炸成一大蓬向后喷溅的灿烂烟花,确保他*得彻彻底底,无论现代医xue或贤者之石都救不活。
梁胜利从小就谨慎,不是会让弹匣排空不换的那种人。他*在裤腰的*是满匣的,之所以接过老大的*,梁盛时猜是不愿让癫gou拿着武器而已。
除了“不能让didi掉下去”这点,梁盛时选择抱回*体而非拾起碎玉的另一个理由,就是塞在didi裤腰里的这把*。他愿意赌一把*还在不在,以及弹匣里有无子弹。
因为世界上除了左撇子和右撇子,还有第三种人。
他们的双手都是惯用手,可以择一握笔、拿筷子,还有扣扳机。
这个秘密只有爸*知道,但**已彻底从记忆中抹去他的存在,所以连梁胜利也不晓得。
癫gou拿冲锋*居gao临下扫*,子弹贯穿梁盛时的左*大动脉和右肾脏,两chu都是致命伤。*手为didi报了仇的社畜青年,抱着*体倚墙瘫坐,视界里的一切开始模糊,只剩不远chu仍微微闪烁的绿芒。
他按明*的节奏,轻拍怀里的梁胜利,有一搭没一搭的哼着歌。梁胜利三岁前他常这么zuo,现在想起来像是上辈子的事;相依为命后反而不曾如此,毕竟gao中男sheng不吃这套,他也觉得恶心。
但他应该要这样zuo的。
梁盛时哭得止不住泪,只有源源不绝的懊悔,比sheng命*逝更快。
别怕,有哥在,没事的。
有哥哥在,没事的——
别怕……梁胜利,有哥在……哥哥会救你的。
这次一定会。
时间和空间的感觉全消失了,如沉深海,甚至有骨碌碌冒着气泡的模糊感觉。
梁盛时像被海*挟带着穿过长长的孔隙,就这么“咕噜”一声钻入另一个异质地带,同样是*体,你就是能明bai两边不一样,可能是密度,也可能黏稠度——
啊gan。那不就是*子?我他*是投*了吗?
液压加速*动,从原本的横向转为纵向,重力让坠落感更加清晰,梁盛时意识到可能是从意念体迅速实体化的过程,“虚无”正不断在凝结*现中。
洪钟般的巨大语声,蓦地自无明深渊响起。
——有一样你有的东西,是你想要改变的;
——有一样你有的东西,是你想要更多的;
什么?是谁?是在公三小?没有人回答他。
声音像透体而过,又像从最深的核心迸发,既无法抵抗,也无法拒绝。
没有理解上的困难,代表不是真的“听”见了什么,而是此二问直接自明于识海,无有歧异,自然也无从逃避。
是什么?
是什么?
声音持续严厉拷问着,比他听过的一切咆哮更轰隆震耳,却又比所有的窃窃*语更隐密幽微,“梁盛时”的人sheng胶卷在他的*前疯狂卷动,*迫他zuo出选择。
以为自己即将要疯掉的时候,他终于被“ji”出了孔隙,泡在液体中的感觉忽然消失,像从几万呎gao空被扔下。失速坠落的恐惧攫取他的霎那间,宏大的语声再度响起。
——有一样他有的东西,是你想要改变的;
——有一样他有的东西,是你想要更多的;
另一组陌sheng的人sheng胶卷在*前飞转,却短得多,梁盛时只记得结束于满*的烈焰,呛人的浓烟、凄厉的悲号……还有喉间那难以言喻的痛。
是什么?
是什么?
gan,我怎么知道?人是不能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