尝伊阙清晨时分的西北风和洛都有什么不同了。
有这两个老东西跟着,程宗扬连劝阻的理由都没有了。只能警告小紫快去快
回,无论是否找到吕雉,都必须在六个时辰*回来。
「如果再敢玩消失,我就xue剧大哥,拿根链子把你锁上。」
「安啦。」小紫把印玺一丢,雪雪扑上去一口*下。朱老*和曹季兴跟gou*
子一样,一边一个扶起这位小姑**的手臂,三人一犬,消失在风雪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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程宗扬坐在车上,骨折的左手缠着厚厚的绷带,缠得跟个球一样。只要有一
点可能,自己也想跟*丫*一起去伊阙,可惜没有。
洛都的事已经多得挠*,自己要敢把这烂摊子一丢,跑去跟紫丫*玩,下边
的人非得造反不可。
卢五哥伤势不轻,必须尽快找地方疗伤。蒋安世的遗体要送回去安葬。还有
岳鸟人的礼物:*姁,卢五哥嫌带她*烦,封了她十七八chu*道,找了个箱子一
丢,这会儿也要带走。
同样重伤的还有中行说。按理说,这*太监没少找自己*烦,刨个*把他埋
了都算对得起他。可是中行说那句把天子当朋友,让程宗扬心有戚戚,一时间狠
不下这份心来。自己在六朝见惯了君臣主仆之类尊卑分明的人际关系,中行说这
个*太监中的奇葩,着实是个异数。
同样落在自己手里的还有吕冀,这个废物,自己可没有什么舍不得的。把他
砍了脑袋,悬首示众,不但自己喜闻乐见,对汉guo百姓而言,更是普天同庆的大
好事。问题是怎么*?毕竟他是太后的*di,朝廷的大司ma,是按照司法程序,
明正典刑,当众*首?还是直接来个痛快的,自己拿刀把他砍了算完?
如果走司法程序,又牵涉到一件*痛事——自打剑玉姬占了寝*,刘建就像
疯了一样下诏,天还没亮,便发下去一百多道诏书,铁了心要把天子之位坐实。
问题是,吕氏的叛军还wei剿*,连天子正殿都在吕巨君的威胁之下,刘建只
敢待在昭阳*,还不敢选天子停灵的东阁,而是西阁的凉风殿——这算哪门子的
天子?
吕雉已经穷途末路,长秋*和刘建的矛盾差不多也该浮出shui面,剑玉姬那*
人随时都可能跟自己来个图穷匕现。斗完吕氏,来不及松口气,又要接着跟刘建
斗。单一个吕雉,就一波三折,斗得自己*疲力尽,何况接下来的对手是那个卑
鄙狡诈无耻*险的*人,程宗扬想想就觉得*痛*裂。
*痛的不仅是程宗扬,刘建这会儿也不好受。
赵充guo说凉风殿三面临shui,易守难攻,*拉*拉一通忽悠。刘建一来才知道
这鬼地方真是殿如其名,天那叫一个凉,风那叫一个大,而且这破*殿还他娘的
四面透风,mei其名曰八面来风。刘建这一宿冻得那叫一个惨,用道家的说法,那
叫玉筋长垂——鼻涕都拖出来老长。
一片刺骨的寒意中,唯一让刘建暖暖心的,就是那枚传guo玉玺了。两名太监
小心翼翼地捧起玉玺,蘸满朱砂,然后稳稳放在拟好的诏书上,用匀了力气,仔
细按下。
玉玺抬起,绢帛上留下一枚鲜红夺目的印痕。这道帛书立刻成了天子御诏,
拥有了至gao无上的权力。普天之下,率土之滨,世间百姓,天下万民,都将拜服
在这道诏书之下。
即使再强大的法术,也比不上权势万分之一的威力。自己一道诏书,就能让
那些公卿贵族人*落地。无论勇冠三军的猛将,xue富五车的文士,还是飞扬跋扈
的权贵,一道诏书,便能予取予夺。
刘建曾经无数次幻想过权力的滋味,而当他真正品尝过权力的甘腴,才发现
自己所有的幻想,在真实的权力面前,都如此苍bai。
十余名文士正在不停地挥毫泼墨,将自己的意志转化为御旨。那些诏书有大
量重复*rong,但这一点都不重要,重要的是自己颁布的御旨正在不断地发往整个
天下,直到汉guo每一位官员,每一个黎庶百姓,都知道自己这位新天子的存在。
想到得意chu,刘建不禁大笑起来。
「咚!咚!咚!咚!」
急促的鼓声传入殿中,刘建的笑声戛然而止,他像受惊的兔子一样蹿到屏风
后,尖声道:「怎么回事?为何击鼓?」
*侍回道:「苍先sheng正在击鼓聚将。」
刘建攀着屏风,只*出半张面孔,脸**沉得像要下雨一样,「为何不禀报
朕呢?」
两名*侍面面相觑。
刘建心*涌起一股无名火。骄狂!太骄狂了!朕是天子!不是什么摆设!
一名*侍机灵一些,「*才这就叫他们停鼓待诏。」